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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憑藉著對複合材料的專業,以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我們每天有1/3的時間需要枕頭先相伴。這也是身體、器官獲得休息的寶貴時刻...偏偏,我們卻很容易因為睡到不適合自己的枕頭,睡得輾轉反側、腰酸背痛,又或還沈浸在白天的煩惱、緊張明早的會議、害怕趕不及早上的飛機等等...讓我們的睡眠不夠優質、不夠快樂、沒有辦法快速入眠。

德行天下創辦人有鑑於過去開發各類生活產品的經驗,便想利用本身所長,結合各類複合材料的特性,投入枕頭開發的行列。

從枕頭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了解到一款枕頭的製作,除了要解決一般乳膠枕悶熱且不透氣的問題,更要同時兼顧到人體工學的體驗性,創辦人常說:「一個好的枕頭,支撐透氣兼顧,仰睡側睡皆宜,才能每天快樂入眠。」

現在導入石墨烯加工技術,讓枕頭的功能性更上一層樓

石墨烯具有良好的強度、柔韌度、導電導熱等特性。它是目前為導熱係數最高的材料,具有非常好的熱傳導性能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好一顆枕頭。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最好的需求,即便現今許多的工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德侑實業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引進先進的加工技術,就是要給消費者最佳的產品

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是德侑實業開發枕頭的初衷,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

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乳膠材料,備長炭,石墨烯應用提高到更高的層次。

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石墨烯枕頭製作開模一條龍:

選材品管

原料調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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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您有枕頭開發構想或是想OEM自己的品牌,歡迎預約現場諮詢,體驗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做製作的枕頭,用最專業MIT精神幫助您打造你的專屬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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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國慶       一   2019年3月20日。上海市郊的一棟小別墅。 室內,金翠華彩,富麗堂皇。 上海某教育集團總公司董事長李平端坐在比利時真皮沙發上,她的夫人、上海某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董事長,身穿高檔睡衣、雍容富態的焦玲給他端來一杯咖啡。 李平接過咖啡,用小勺調勻,啜了一口,“真香啊,這是哪里出產的咖啡?” 焦玲坐到他的身邊,“云南。” 李平把咖啡放到茶幾上,摟著焦玲的肩膀,“焦玲,我要同你商量件事兒。” 焦玲微笑點頭:“說吧。” 李平:“是這么回事兒,今年是知識青年上山下鄉50周年,勐邦縣委、縣政府準備舉行一個紀念活動,邀請當年曾在勐邦插隊落戶的上海知青參加,我也收到了請柬。我打算去,你看如何?” 焦玲高興地:“好啊,你早該回去看一看了。唉,一晃就50年了,也不知那兒變成什么樣了。” 李平緩緩說道:“我是想去又怕去。” 焦玲理解地點點頭:“我知道,去了以后,睹物傷情。那就別去了。老李,都這把年紀了,我是擔心你到時候扛不住。” 李平:“這你不用擔心,幾十年風風雨雨,還是那句老話,有知青這碗酒墊底,什么樣的酒都能對付。我這次去,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看看當地目前最需要什么幫助,我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 焦玲:“我知道你主意已定,那就去吧。不過我不能陪你了,媛媛馬上就要考博了,我得當好她的保姆。” 李平點點頭,焦玲猛一下抱住他,緊緊地貼住了他的嘴唇。   二 從昆明開往勐邦的“尼奧普蘭”豪華大巴,沿著寬闊平坦的高速公路,疾馳在遮天蔽日的茫茫林海之中。 李平坐在前排的獨座,貪婪地飽看著窗外的景色。他感慨地自言自語:“唉,一晃四十多年了, 可那過去的事情卻是歷歷在目,記憶猶新。”他仰靠在高背椅上,閉上眼睛,在腦海里過起了電影———— 在那動亂的年代里,在西雙版納插隊落戶的上海知青李平為人正直,性烈如火,由于向上級舉報縣教育局革委會主任盧洪祥的腐敗行為遭到打擊報復,被貶到地處偏遠山區的傣族村寨曼覽教書。 那是1975年春天。 遮天蔽日的密林中,崎嶇陡峭的山道上,夜幕降臨,李平迷了路,眼看就要成為毒蛇猛獸的美餐,俊俏美麗的傣族姑娘依鶯及時趕到,將李平安全帶到曼覽寨。 清晨。熱帶雨林。 盧洪祥身穿獵裝,肩上背著雙筒獵槍,在林間梭巡。縣教育局辦公室主任王金標手里提著一個大網兜,屁顛屁顛地跟在他的后面。 一只松鼠從地洞里鉆出,順著樹干拼命往上爬。盧洪祥舉手一槍,松鼠應聲落地。幾只棲息在樹上的山雞受驚,撲棱著翅膀飛離樹梢。“呯!呯!呯!”幾聲槍響過后,野雞紛紛中彈,跌落下來。 王金標把松鼠、野雞裝進網兜,沖著盧洪祥豎起大拇指:“主任,您真是神槍手,百發百中,彈不虛發。” 盧洪祥揶揄地:“是嗎?李平那小子不是從我的槍口下溜掉了嗎?” 王金標尷尬地:“主任,這不能怪您槍法不準,是那小子運氣,碰到了那個小傣族。” 盧洪祥悵恨地:“這小子倒挺走運噢,媽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王金標陰毒地:“主任,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那個地方山高水遠,與世隔絕,只要呆上幾年,再聰明的人也會變成憨包!” 盧洪祥訓誡道:“你啊,不要太樂觀,小看了自己的對手。” 王金標點頭應承:“是。” 李平與依鶯一見鐘情,很快墜入愛河。兩人在享受甜蜜愛情的同時把學校辦得紅紅火火,深得鄉親們的喜愛。盧洪祥偷雞不成蝕把米,又利用手中的權力企圖把李平調往更為艱苦的瑤區,棒打鴛鴦。上海女知青、縣革委政工組副組長焦玲暗戀李平,她親自出面要把李平調往縣城,李平婉拒了焦玲的好意,決心留在曼覽扎根邊寨。 依鶯的鄰居巖登從部隊復員,他公開向依鶯求愛,不巧被李平撞見,誤以為依鶯變心,憤然出走,被依鶯從半道追回,兩人盡釋前嫌,重歸于好。 寨口。李平與依鶯分手。 依鶯嘴里哼著小曲往家里走去。 忽然,從黑暗中竄出一條黑影,用毯子裹住依鶯,把她扛起來飛步就走。依鶯在黑影的脊背上拼命掙扎。 河邊,沙灘上,黑影把依鶯放下,然后撕下臉上的面罩。 借助慘淡的月光,依鶯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不禁倒抽一口冷氣:“是你?盧主任!” 盧洪祥“哈哈”笑道:“依鶯老師,我可是趕了一百多里山路前來會你啊!” 依鶯驚恐地:“會我?你來學校就是了,為什么……” 盧洪祥捏著鼻子,裝得嗲聲嗲氣:“不,應該是來向你求愛的。” 依鶯氣惱地:“盧主任,你是縣里面的大領導,怎么也耍流氓?” 這時,王金標在一邊開腔了:“依鶯,不是耍流氓,盧主任是真的喜歡你!” 依鶯尖聲叫道:“他是有婦之夫,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王金標“嘿嘿”笑道:“依鶯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吧,盧主任的夫人半年前就去世了。他想重找一個,你,可是他多年的夢中情人啊!” 依鶯氣得渾身哆嗦,半晌說不出話來。 王金標挑唆道 “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那個上海‘阿拉’。可是他心里有你嗎?當初他不是海誓山盟要留在曼覽和你白頭偕老的嗎?怎么說走就走了呢?咹?” 依鶯高聲地:“是我讓他走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為巖龍感到驕傲!” 王金標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依鶯姑娘,你太老實了。上海人花花腸子多,你玩不贏他的!” 依鶯叱責道:“不許你污蔑巖龍!” 王金標陰陽怪氣地笑道:“好好好,不說他了,不說他了。依鶯姑娘,你嫁給盧主任多好啊,馬上就可以轉正,調去縣小當老師。你不想教書也可以,就在家里當全職太太,帶帶小孩,睡睡懶覺,多自在啊!” 依鶯的眼眶里涌出淚水:“你們是禽獸!不是人!” 盧洪祥捋捋袖子,淫笑道:“好!你說我是禽獸,我就是禽獸!今天你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他一下將依鶯撲倒在地,把整個身子壓了上去。 “來人哪!救命啊!”依鶯嘶聲呼喊。 王金標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依鶯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看……就在這時,盧洪祥和王金標的腦殼上分別挨了兩記重拳,他倆“哎喲哎喲”叫喚著,跪倒在地。 巖登威風凜凜地站在他倆面前,目光犀利如刀。 盧洪祥從地上爬起來,重新端起架子,大模大樣地問:“你是……” 巖登氣宇軒昂地回答:“民兵排長巖登。” 王金標從懷里掏出煙,抽出一支遞了上去,“啊,誤會,誤會,這完全是一場誤會,我們,我們是跟依鶯鬧著玩的。” 巖登憤怒地一揮手:“走,有話到民兵隊部說去。” 盧洪祥和王金標頓時呆若木雞。 巖登端起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對著他倆厲聲吼道:“走!” 盧洪祥、王金標互相對望了一眼,垂頭喪氣地在巖登的押解下往民兵隊部走去。 盧洪祥企圖強暴依鶯,逼其就范,被巖登發現抓獲押往縣城。由于“保護傘”保護,盧逃脫懲罰,加緊迫害李平。 正當李平與依鶯籌辦婚事之際,“四人幫”被粉碎,高考制度恢復。參加高考還是結婚?李平陷入兩難境地。深明大義、通情達理的依鶯支持李平實現自己的理想,全力幫助他考取大學。 盧洪祥害怕李平離開曼覽對他不利,陰謀在半道截殺李平,幸得巖登一路隨行保護,李平安然抵達縣城,徑赴省城進入大學深造。 依鶯與李平情深意篤,兩人只能通過書信互寄相思。一次,依鶯跋涉幾十里山路去公社取信,在歸途中不幸墜入山崖,被滾滾洪水吞沒。 李平肝膽俱裂,痛不欲生,然事情已無法挽回;盧洪祥等誣告李平喜新厭舊,始亂終棄,李平在學校無法立足,不得已轉回上海,后與焦玲成婚,結為夫婦。     三 不知什么時候,“大巴”緩緩停住,眼前出現了一座漂亮整潔的縣城,勐邦到了。 一條簡易的山間公路。 李平坐在“獵豹”越野車里,和縣委秘書小王聊天。 小王:“李總,聽說您四十多年前在曼覽當過老師。” 李平:“是啊,那時候我跟你現在的年紀差不多。” 小王:“李總,您是對邊疆有貢獻的人。” 李平:“談不上有什么貢獻,只是干了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小王:“李總,您太謙虛了。” 李平:“小王,你不知道,我雖然為曼覽做了點事,可曼覽也給了我不少回報啊!在這里,我有一段難忘的初戀,一輩子讓我刻骨銘心啊!” 小王:“哦,李總,您愛上了這里的一個傣族姑娘?她叫什么名字?現在在哪里?” 李平掏出手絹,擦了擦濕潤的眼睛,語調凄切:“她早就不在了,完全是為了我啊!” 沉默。 望天樹,一棵聳入云天的望天樹映入眼簾。 李平急切地對小王說:“停車,快停車。” “獵豹”在路邊緩緩停下。 李平拉開車門下車,快步走到望天樹前,伸出顫抖的手,久久地、久久地撫摸著樹干。 小王:“李總,這樹……” 李平:“當初,我們第一次會面,就是在這棵樹下。那天要不是她,我早就喂了野獸了。” 小王:“這么說,她是您的救命恩人了?” 李平:“是啊,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忘不了她。” 小王:“那你們后來……” 李平:“說來話長,上車以后我再告訴你吧。” 車里。 小王眼里閃爍著晶瑩的淚花:“李總,你們的故事太感人了!應該把他拍成電影,感動更多的人。” 李平:“是啊,我也有這個想法。我的一個知青朋友已經在寫劇本了。也許不要很久,我的這個心愿就會實現的。” 小王:“好,太好了。等放映的時候,我一定發動所有的親戚朋友都來看。” 李平:“好。謝謝你。”   四 “獵豹”漸漸駛近曼覽。 曼覽已經變了樣,寨子外面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西瓜地。 “獵豹”在路邊的一個窩棚前停下。 李平走下車來,向蹲在窩棚前吸水筒煙的一位老人探下身子。老人抬起頭來,瞇縫起眼睛對著李平望了又望。 “巖拉!” 李平對著老人大聲叫道。 “你……”老人一驚,又對著李平細細打量,猛地,他扔下水煙筒,朝李平懷里撲來,老淚縱橫,泣不成聲,“李老師,李老師,你總算來了!” 李平抱住巖拉——當年的生產隊長,一時間相對無言。 小王打開相機,一連搶了好幾個鏡頭。 李平松開巖拉,臉上露出快慰的笑容,“巖拉哥,看到你身子骨這么結實,我真是打心眼里高興啊。” 巖拉也笑道:“托改革開放的福啊!鄉親們放開手腳,利用曼覽的天然優勢,農、林、牧、副、魚多種經營,家家戶戶都打了翻身仗,過上了好日子。” 李平忍不住問道:“波依鶯……” 巖拉嘆道:“他老人家在我那年回來以后不久就過世了。臨終前,不停地念叨你和依鶯,看不到你和依鶯成家,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呀!” 李平眼圈一紅,顫聲問道:“依鶯……依鶯后來找到了嗎?” 巖拉不回答,用手向前一指,“你看,巖光家到了!” 李平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巖光家門口,嗬,這幢竹樓蓋得真漂亮,既寬敞又大氣,設計別具一格,就像一首揚帆待發的航船。 就在這時,從竹樓上走下來一個中年男子,他倆四目相對,仔細端詳著對方—— “巖光!” “巖龍!” 撕心裂肺的叫喊過后,他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許久許久不愿松開。 “巖龍,巖龍,你怎么才來,姐姐,姐姐,她……她……等得你……好……好苦啊!”巖光突然推開李平,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什么?依鶯她……她……”李平上去拉起巖光。 巖光越發哭得傷心,捶胸頓足,哽咽難言。 鄉親們圍了上來。 巖拉拉著李平的手,“跟我來吧。” 穿過狹長的寨子,翻過一道小山坡,幾株鳳尾竹掩映著幾間瓦房,一間瓦房門口掛著一塊牌子,上面用漢傣兩種文字寫著:曼覽希望小學。 巖拉帶著李平來到校長室門口,指指里面:“進去吧!” 李平遲疑著,低著頭走了進去,一個女教師正在埋頭批改作業,也許是太專心了吧,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老師,請問……” 女教師應聲抬起頭來—— “依鶯……” 李平瞪著眼睛,大張著嘴巴,手指了指對面,又無力地垂了下來。忽然,他感到腦子一陣眩暈,幾乎站立不穩。 依鶯平移著從桌子后面轉了過來,天哪,原來她坐在輪椅上! 李平快步沖上去,跪蹲在她的面前,顫聲問道:“依鶯,是你嗎?” 依鶯拉住李平的手,點點頭,眼淚順著面頰“嘩”地淌了下來。 “依鶯,你還是那么漂亮,還是那么美……” “唉,老嘍,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四十多年過去了。” “依鶯,你真狠心!你為什么要騙我?!” “不,我沒有騙你!這里不方便,回去慢慢說吧……” “依鶯,多少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想你、念你;老天爺,你不該這么捉弄人呀!”李平捂著心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巖龍,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依鶯,你就讓我痛痛快快地哭吧,我,我心里難受啊!” “好,好,巖龍,我不攔你,你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吧。” “依鶯,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 “巖龍,我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依鶯……依鶯……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 “巖龍……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小王在一邊摘下眼鏡,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淚水。 依鶯吩咐巖光:“巖光,你先帶巖龍到家里去,我備完課就來。”     五 巖光家。 巖光招呼李平在沙發上坐下,然后給他遞上香蕉,“巖龍,吃香蕉。” 李平接過香蕉,著急地對巖光說:“巖光,你快說,你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巖光搬了一張藤靠椅,在李平對面坐下,慢慢述說道—— 那天,姐姐被洪水沖走以后,她緊緊地抱住一根大腿粗的枯樹枝,順流飄去;過了很久、很久,她只覺得腰椎部被什么重物猛烈地撞擊了一下,便疼得昏了過去…… 醒來以后,已躺在下游的一個寨子里,當地的老鄉救了她。她在寨子里將養了一個多月,才被接回曼覽。不幸的是,由于腰椎神經受到嚴重損傷,導致半身不遂,從此她再也無法站立起來了。 那段時間,姐姐陷入深深的痛苦和絕望之中。當時,家人準備把她的情況告訴你,被她嚴辭告知:絕對不可以。她說,巖龍目前學習很緊,讓他知道我的事必然造成精神負擔,對我、對他都沒有好處。還是暫時瞞著他,等以后再說吧。但后來事態的發展確實對她打擊很大,整個人幾乎垮了。有人為她鳴不平,還給她出了種種主意。姐姐為你開脫說,這一切怎么能怪巖龍呢,他根本不知情,你們不要再給我添亂了,只要巖龍過得好,我這一輩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她很快振作起來。她說,雖然我的身體殘廢了,但是我的心靈沒有殘廢。巖龍說過,一個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悲觀,要鼓起勇氣,勇敢地同厄運做斗爭,用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光明的未來。 她憑借頑強的意志和驚人的毅力,克服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難和困苦,自修完了中央廣播電視大學教育學專業的全部課程,以優異成績獲得畢業文憑,成為曼覽寨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大學生。以后,她重掌教鞭,以殘疾之軀教書育人,幾十年來辛勤耕耘,碩果累累。目前,曼覽小學綜合考評年年位居全鄉第一,姐姐榮獲省“模范教師”“巾幗建功優秀人才”等二十多種榮譽稱號,成為勐邦縣家喻戶曉的先進模范人物。 李平:“你姐姐真是個難得的好人,她不僅不恨我,反而處處維護我的形象,想起這些,我真是羞愧難當啊!” 巖光:“姐姐多少年來一直牽掛著你,她還起了一個漢名,叫‘常念平’,就是經常思念李平的意思。” 李平沉默靜坐,神色凝重。   六 夜。依鶯宿舍。 李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頭埋在依鶯的懷里,淚水猶如噴泉一般奔涌而出, “依鶯,你太苦了,太苦了,我不是人,不是人……” 依鶯像當年一樣,伸出纖柔的手指溫存地一寸一寸地梳理著李平所剩的頭 發,“巖龍,當年你的頭發又多又密,唉,這么些年來,你也不容易啊!” “農英2,我真后悔,真后悔,當年為什么不回來看一看,為什么不回來看一看……你太善良、太單純了!你要是早點告訴我,結局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巖龍,我真羨慕焦玲,她的福氣比我好,我到底還是爭不過她!” “不,這一輩子,真正能在我心里扎根的,只有農英!” “巖龍,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焦玲她還好嗎,孩子呢,一定像你們一樣有出息吧?” “好,都好,農英,我真無法想象,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過來的?” “要說苦,可真苦,有時候真想一死了之。可我想,我要是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以后巖龍知道了,會怎么看我?巖龍以前常常教導我,做人要有骨氣有志氣,既然命運已經這樣安排了,我只有認命,但又不能認命;我要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而且要活出個人樣來,有朝一日巖龍見到我,才會說:農英,我沒有白教你!” “農英,我的好農英!” 李平和一把抓住依鶯的手,就這么緊緊地握著、握著……   七 教室,李平坐在后排聽課。忽然,腰間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走出教室,來到外面接聽。話筒里傳出焦玲的聲音:“你不是說只出來半個月的嗎,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你是公司的董事長,單位上有一大攤子事情等著你呢?老李,你的‘緬桂仙子’死而復生,我真替你高興。不過,你現在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我希望你把握分寸。老李,看來,‘緬桂仙子’的魅力不減當年,你被迷得不淺。可是,你要好好想想,你還要不要你的事業,你還要不要這個家?照此下去,在兒女們面前,你還怎么維護父親的尊嚴?!” 李平無奈地搖搖頭。     八 清晨。旭日東升,彩霞滿天。 曼覽小學的操場上,李平推著依鶯緩步徐行。 依鶯:“巖龍,你看那朝陽多美啊!” 李平:“是啊,曼覽小學也像這初升的朝陽,欣欣向榮,蒸蒸日上。” 依鶯:“感謝你的祝福,我們會加倍努力的。” 李平:“我回上海以后,就向董事會建議,在曼覽重建一所希望小學,以后每年固定贊助二十萬元,由我兼任曼覽希望小學副校長,每年定期來校考察。” 依鶯:“巖龍,你太好了,太偉大了,謝謝你!謝謝你!” 李平:“應該感謝你才對,是你,給了我回報第二故鄉的機會。希望你活得更好,我就開心了!” 依鶯甜蜜地微笑著,頻頻點頭,“巖龍,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比一般人更珍愛生命;這次你來看我,我已經很滿足了,事實已經證明,巖龍是值得我愛的。 巖龍,雖然我們已經不再年輕,但我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熱愛生活。現在不是時興說描繪未來嗎,我們就是要用自己的雙手不停地描繪美好的未來。你下次再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比現在更好,曼覽也會比現在更好,巖龍,你相信嗎?” “農英,我相信,我當然相信。”李平把從樹上剛采來的一朵緬桂花戴在她的發髻上。 “唉,只是你已經不是過去的巖龍,我也不是過去的依鶯了。”依鶯的眼眶濕潤了。 “不,你還是過去的依鶯!”李平拉著她的手,像當年熱戀時那樣,癡癡地看個沒夠。   九 曼覽寨口。鄉親們夾道歡送李平。 巖拉緊緊地握著李平的手,不停地搖晃著,“李平,以后你要常來、常來啊!” 李平一個勁兒地點頭,“以后我每年都要來,我是曼覽希望小學的副校長嘛。” 巖光雙手捧著一份大紅聘請書,恭敬地交給李平,“巖龍,我們已經成立了曼覽農工商總公司,聘請你擔任顧問。” 李平雙手接過,滿口答應:“好,我一定盡心盡職,為公司出力!” 一位傣族少女用樹枝蘸了蘸水盆里的甘泉,滴在李平的身上。 李平從“獵豹”里探出頭來,向鄉親們不停地揮手。   十 “獵豹”在密林間穿行。 小王:“李總,這次曼覽之行,您的收獲一定很大吧?” 李平:“是啊,依鶯創造了生命的奇跡,也創造了事業的奇跡,這是我最感到欣慰的。” 小王:“依鶯說,您是她的精神支柱啊!” 李平:“唉!見到她,我真是無地自容啊!”   十一 上海。一輛“奔馳”在李平家的別墅前停下。 焦玲和李平從轎車里出來。兩人拿上行李,走進屋內。 李平脫去西裝,換上拖鞋,在沙發上坐下。 焦玲沖上一杯咖啡,端到他的面前。李平接過咖啡,放在茶幾上。 焦玲:“這次勐邦之行。感覺不錯吧?” 李平:“我真沒想到,她還活著。” 焦玲:“命運作弄人啊,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應該盡人事而聽天命。” 李平:“我欠她的債太多了,這一輩子怕是還不清了。” 焦玲:“老李,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何必老是耿耿于懷呢?” 李平:“不說了,不說了,我們都向前看吧。” 焦玲:“這就對了嘛!”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張支票,遞到李平手上。 李平驚詫的目光。 焦玲大度地:“這是我簽發的50萬元的轉賬支票。” 李平皺緊了眉頭:“你這是為什么?” 焦玲兩手一攤:“捐給曼覽希望小學呀,這也是我對第二故鄉的一片心意呀!” 李平一把抓住焦玲的手,緊緊地握住:“焦玲,謝謝你!我代表依鶯、代表曼覽寨的孩子們謝謝你!” 焦玲含笑點頭。   十二 半年以后,曼覽希望小學竣工 李平和焦玲雙雙從上海趕往勐邦,出席竣工典禮。 曼覽希望小學設計新穎、美觀大方的教學樓、體育館、教師宿舍、學生宿舍、足球場、籃球場、田徑場……一一展現在他們的眼前。 李平、焦玲、依鶯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聆聽著孩子們的瑯瑯讀書聲,喜上眉梢,笑逐顏開。   注:1傣語:大哥。 2傣語:妹妹。   +10我喜歡

原創 2205徐瀾殊   十點五十五分。   手機的微光在逼仄的電梯間里閃爍,倒映出許禾呈蒼白的臉。他看著通訊錄上一個打著標記的號碼,等待一場可能永不到來的審判。許禾呈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電梯間里沉浮、鼓噪,發出喧響。他也曾在此地碰到那些搬家到這里來的人。他們的神情是如出一轍的木然,好似那一張張臉,也是在這流水線上批量生產出來的。許禾呈的父輩植根于此,也擁有同樣的神情。但他知道自己不會屬于這里。   這地方以前是個工廠。所謂的電梯是從貨梯改造而成的。電梯的四壁貼著各類裝修廣告,泛黃的邊角打著卷。濕膩的青苔在這暗無天日的角落里滋長,彌漫著一股奇異的銹味。許禾呈感到那氣味從四面八方擠壓他,讓她幾欲作嘔。   真是見鬼!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手機自帶的鈴聲響起,一把攫住許禾呈的心。來不及看來電顯示,他的手在接聽鍵上按了好幾下才接通,顫抖著放到耳邊,說:“喂?”   電話那頭卻只有粗重的喘氣聲,許禾呈等了片刻,就不耐地掛斷了電話。打著標記的號碼依然靜靜地躺在那里。許禾呈卻覺得它已經失去了魔力——一種讓他心跳加速的魔力。   電梯門終于開了,不等它完全打開,許禾呈就從它的縫隙中滑出。一抬眼,鄒煥便要鉆進電梯間。他們互相交換了一個訝然的眼神。許禾呈的確不知道鄒煥也住在這里,不過這與他也并不相干。他用汗津津的手撥動褲兜里的鑰匙,把其中一個捉在手里,打開了門。   屋里靜悄悄的,只有鐘擺不知疲倦地行走著,敲擊在許禾呈的心頭。他抬眼看著時鐘。   而此時正是十一點整。   A-2   手里的一沓紙已經捏皺了。在明亮夏日下,許禾呈貼著地面一步步地走。他呼出的氣幾乎燙傷了臉,他終于不能再背負著太陽行走了。于是他挪到藏在樹蔭底下的長椅上,任由自己完全癱軟。乍亮的蟬聲響徹林蔭路,紙掉了一地,鉛印的字融化成一滴汗漬。許禾呈感到眼眶發酸。   街上沒有什么人,連向來門戶大開的商鋪也關上了玻璃門。許禾呈當然也試過推開這扇門,可當觸及售貨員打量的目光時,他又覺得這扇門比愛斯基摩人的冰屋還要堅固,在他手下紋絲不動。那么,他也只好悻悻地回到樹蔭底下和蟬作伴了。   他對這樣悶熱的天氣并不陌生,對蟬也是。許禾呈常常路過教學樓一樓那棵繚繞著蟬鳴的樟樹。他堅信著蟬有某種語言。當它們吸食樹木的汁液時,它們沉默,但當它們把自己從陳蛻里拽出之后,它們必然放聲歌唱。許禾呈喜歡這種放肆而張揚的鳴叫,它們讓他看到泥土之外的日光。   他看見那滴汗漬凝固起來,聚焦成一粒粒鉛印的字。其上兩個斗大的字格外鮮明——成功。他只好撿起散落的簡歷,一份份地清點。當然,一份都沒有少,畢竟他是親眼看見人事部如何用話術婉拒的。   一樹的“成功”呼號轟鳴起來,蟬鳴刮擦著許禾呈的耳膜。這可憐的人捂上了耳朵。   他對蟬的語言終究是陌生的。   ---   A-3   推杯換盞間,鄒煥的臉在燈光映襯下更顯得炫目,不如說是炫目到刺眼。許禾呈承認自己并不想在此時看見他。   他們有著相似的家境,但他們彼此交錯的人生軌跡不知在哪一刻發生了錯位,變得大相徑庭起來。如果不是這一次同學聚會,許禾呈恐怕還以為對方和他一樣苦苦掙扎在上下沉浮的狹小電梯間里。但是眼下,瞧瞧對面這個人,毫無在人堆里爬摸滾打的滿身塵土。許禾呈沉寂的勝負欲在這一刻沸騰。他悄悄地從口袋里摸了一根煙捏在掌心。   陳年舊事都在嘴里嚼爛了,眾人面面相覷,臉上浮起些許尷尬。那么,便有人借故走的走,散的散,一場聚會無疾而終。許禾呈等的就是這個時機,他隨便找了個由頭拉住班里消息最為靈通的畢羽。   “鄒煥現在還真是混出了個人樣啊。”許禾呈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喟嘆,遞了根煙過去。   畢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接過煙,也懶得說破,只說:“聽說他現在倒是個職權不小的組長。”   “什么組長?”   在畢羽吐出的裊裊煙霧里,許禾呈看到了一點希望。   A-4   為了今天這場面試,許禾呈特意租到一套西服。仍舊是那扇玻璃門,他卻挺直了脊梁伸手推開,他感到分外輕松。手機通訊錄里又多了一個打標記的號碼,但他有足夠的信心讓這個標記成為最后一個標記。   號碼的備注是林妍,許禾呈設想這應當是一位職場女性,她會問他的學歷、工作經歷,或許還有特長,而他將會以落落大方的姿態滴水不漏地回答。   事實和他的設想有了偏移。他精心準備的問題都被林妍輕描淡寫地帶過,對方看起來并不在意他的學歷。   那么林妍究竟想考察他什么呢?許禾呈不免疑惑。   “你想要出人頭地,學歷又能決定什么。你看商業大亨哪個不是白手起家?”正在許禾呈內心發怵,思索林妍話語背后深意時,林妍反倒轉頭看起咖啡館窗外的樹來。   她的聲音雖夾雜在高低起伏的蟬語里,聽來模糊,但卻徹底點燃許禾呈的野心,“只要你想做,我們就能給你提供平臺。”   B-1   睡在大通鋪上,耳邊擾人的鼾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許禾呈感到一股莫名的煩躁從心里升騰起來,燒灼著五臟六肺。從小臂內側傳來一陣癢意,他伸手去抓撓。這根本沒用,那陣騷癢像一條毛蟲爬到全身各處,讓他無所遁形。   是鄒煥的眼睛。   許禾呈打了個寒顫,強迫自己去想別的事情。但是不只是鄒煥的眼睛,還有他的臉、他的聲音像海潮一樣浮現。許禾呈就如同岸上的一粒沙,一面貪戀著陸地的安逸,一面又渴望著被海濤裹挾而去。在四下的黑暗里,突然響起的咳嗽聲宛如一只扼住他脖頸的手。“成功!成功!”有人在他腦海里嚷起來。于是他翻了個身,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又跌入那些鼾聲的迷障里。   ……   直到許禾呈再次提出想要外出被拒絕時,他終于察覺出微妙來。組內的培訓氛圍簡直好得過頭。起碼他從來沒見過這么激情的宣講現場,也不知道有哪家單位怕實習的學員集訓無聊,可以總是組織小型旅游等團建。當然,他們每個人在入組之前都要繳納一定的培訓和住宿費用。后期開銷則可用推銷的業務金額加以抵消。   前面幾個月許禾呈都在兢兢業業地完成每月份額,時不時和組內成員發發牢騷。   “你說這幾個新人怎么升職比我還快啊,他們是組長關系戶不成?”夜里的蟬叫得許禾呈心煩意亂。   “這你不曉得?你別是就指望著靠推銷金蟬丸吧。你要拉人頭!拉人頭懂不懂?”   這人伸出三個指頭來,沖許禾呈比劃,“一個人頭值這個價錢!這么好的單位你上哪找?趕快的把你親朋好友都叫上一起賺錢。錢總歸是錢,被誰賺還不是個賺了?別白白便宜了別人!我是看你之前借過我錢才提點你幾句,這法子你可別向新人說!記住,記住啊!”   對方一番話聽在許禾呈耳里有如渾噩蟬語,令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開始懷疑鄒煥光鮮的表象,甚至連帶著畢羽的嘴臉,也越回想越古怪。這兩人究竟在這其中充當了什么角色?   B-2   一如既往地,演講者的唾沫漂浮在會場里。聽眾們齊刷刷地掏出筆記本,許禾呈想要和誰搭話,誰都行。他推了推左邊的人,那人轉頭剜了他一眼,那眼神讓他欲言又止。接著他拍了拍右邊的人,然而這人卻沒有理會他,只顧埋頭記筆記。許禾呈看到對方在畫框架圖,湊過去仔細瞧了一眼,書中通篇卻都是“成功”二字。他終于有些駭破了膽,縮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再動彈了。   演講者正是之前拉許禾呈進組的林妍,眾人稱她為林組長。這次培訓的課題是向眾人介紹新款產品“金蟬丸”。據說這個項目也是由她發起的,得到了老板賞識才晉升組長。   “你們知道金蟬丸的研制具有多么大的意義嗎?蟬本身就可以入藥,既可散風宣肺,又能解熱定驚。”她拿起先前碼放在桌上的藥盒,親手拆了一板,走下臺來向在場學員展示。“不過,金蟬丸的功效絕不是上述這幾項那么簡單。它所具有的廣闊市場前景,你們根本想象不到!”林組長的情緒拿捏得很好,從冷靜慢慢過渡到激昂。許禾呈盯著她的眼睛,那里面沉淀的狂熱不似作偽。   她真的相信嗎?許禾呈驚疑不定地猜想著。身邊旁聽的人卻不像他那樣猶豫,紛紛舉手提問林組長:   “您研發金蟬丸是主要把哪些群體作為消費對象?是否還能發展潛在客戶呢?”   “市面上的保健品層出不窮,您為何篤定金蟬丸有突出優勢?”   “您有沒有考慮搭建生產線……”   林組長聽著這些頗為尖銳的問話,臉上的笑弧甚至沒有一絲改變。她似乎早有預料,逐一回答學員們的問題。那勝券在握的笑容足以碾碎在場所有人心中最后一縷擔憂。   人們鼓起掌來,掌聲如蟬鳴般盛大。   可是那擔憂在會場里徘徊,像陰翳一般始終籠罩在許禾呈心頭。他本應如他人一樣沉浸在光明前途里,然而鄒煥的臉再一次浮現眼前。   ---   B-3   許禾呈來之前,并不知道所謂的培訓就是個幌子。但經歷了這幾個月的培訓,他或多或少也能猜測到林組長隱瞞他們的事情。他冷眼看著身邊奮筆疾書的學員們。這些人在他眼中,終于褪去了那層屬于人的外衣,露出屬于蟬的口器——不,他們或許從未偽裝過。這些人形蟬,將口器深深扎進社會的軀干里大快朵頤。許禾呈打了個寒顫。   諷刺的是,組內前不久還開展了團建,看的電影正是《肖申克的救贖》。   那無疑是一場成功的出逃。許禾呈苦中作樂般想到,至少蒙受冤屈的安迪還與瑞德通過此契機相識,憑借自己的才能逃出生天。   然而在這所監獄里,能有幾個安迪呢?他盡量不去思索這個問題。   B-4   “喂,筆記本帶了沒?等會上課沒地方記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恍惚間許禾呈還以為自己依然站在教學樓的樟樹下,然而當他走進盥洗室,被窗外那震天響的蟬鳴驅走了瞌睡之后,他又悵然起來了。   “別占著位不讓!”有人推搡著他。許禾呈看向鏡子,那是怎樣一張臉——蒼白,少眠,像一張被揉搓的白紙,褶皺里寫滿生的委頓。他夢寐以求的,他一直以來都渴望著得到證明的東西,像浮沫一樣煙消云散。而他又要為這種愚蠢折上難以計價的歲月。   不,他絕不是這些蟬的同類。林組長以為把人關在蟬聲的海洋里,他就會被同化成蟬么?   林妍錯了。   表盤上的指針機械地轉動著,許禾呈默讀上面的時間,十點五十五分。這是難得的可以活動的機會,不用擔心被盯梢。他只有五分鐘,但也足夠他撥打出一個求救電話。成為人還是成為蟬,他把希望寄托在纖細的分針上。   許禾呈聽到周圍響起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而自己的心跳聲沉浮、鼓噪,發出喧響。   電話終于接通了,對面傳來一聲顫抖的“喂”,許禾呈沒有應答。腳步聲和人聲壓迫著他的神經,他只能大口喘息,死死盯著表盤。   +10我喜歡

彼時,我天真無慮,因真身的本性,悲憫,但也因過早修形,才有了我不時的,可我并不后悔,癡心相付,只是因為那一眼。   大抵幾個月后,再見他時他竟換下曾經最愛的白衣,他一襲紅衣,面容竟變得妖媚,我曾懷疑,他可還是我的師兄?   男人勾起一抹笑意,聲音卻又著一絲落寞,“幾百年的承諾,我實現了。落雨,別再忘記我,我是落冰,風落冰。”   他的手指向天空,我不自主說著他的手看去,漫天的煙花一瞬間綻放,竟有幾分驚了我,我怔愣在原地,總覺得這一幕很是熟悉,不禁呢喃出聲,“好美……”   “我聽說向來有自己的原則,不殺手無半分鮮血的妖,我亂了,卻未傷一人性命,不知可否向換一個愿望?”   “落冰?”我看向男人的側臉,腦子里一閃而過一個景象,我想抓住,卻只能看著它流逝。突然,那的疼痛又傳來,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穿透我的。(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我回過身,眼眸里沒有波瀾,“妖孽,我說過,不要用你那些不入流的把戲我!”我踏風迎上,掌風毫不留情地襲向男人,可他卻毫未躲開,我猛地收回掌,遭反噬急急后退。   睡夢中,仿佛又看見男人面帶笑容的容顏,只是紅衣染做了白裳,不似妖,卻似仙風道骨的。胸口突然一陣煩悶,我驚坐起來,施功運法,勉強控制住體內躥流的真氣。我苦笑,皆知我是高高在上的落雨,卻不知我這身上的所要承受的之痛。   我癱軟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落冰眸中瞬間驚恐,而后又被鋪天蓋地的,“怎么……怎么會這樣?師傅,他答應過我的!為什么……你的病沒有好?!為什么……”   再次遇見他,是在元宵的鬧市之上。他笑的肆意,“我找到你了哦~”話落,他便死死拽著我的手,拉我跑到橋上。   紅色的輕紗飄落在我的面前,我迅速抽出,甩開將那薄紗抽得粉碎。隨即從高處男人翩翩而落,臉靠近我,“莫不是落雨對我有不一樣的……”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的臉上。(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落雨,師兄變成這樣,你是不是討厭師兄了?”他的語氣平淡,但我卻可以感受到他的哀傷,我抱住他,在眼淚中擠出笑容,“不論師兄是什么模樣,都是落雨最愛的人!”   我的腦子里突然閃過男人的話,清了下心緒,“師傅放心,落雨明白。”我輕清晰聽到師傅的嘆氣聲,但我卻無法了解師傅這嘆氣又從何而來……   我,冷落雨,太上真人唯一關門,如今大抵也活了四百年,看盡繁華與,不說四海聞名,死在我手下的妖卻也不計其數,除了,他……這個一身紅衣,比女人還要妖媚幾分的男人。   我收起手中的,捆在腰間,正要轉過身離去,后面竟傳來一個妖惑的聲音,“咦,天下人都說落雨對待妖族毫不留情,今日怎么竟半途回府?”   他笑了,“如此,我就當答應了。想我五百年修形,卻未曾真正了解情愛,來圓我心愿如何?”   那天,他拉我到山頂,“落雨,看。”稀稀散散的煙花給天空填上一抹色彩,哪怕并不壯觀,我也是開心的。他說“落雨,待下山,我定送你漫天煙花。”我甜甜地點頭。   我輕嘆口氣,我也不是咄咄逼人之人,若非這妖三番兩次到作亂,這次又是師傅親自要求,我倒也并非不要他性命不可。   師傅久久沒有回答我的話,過了半晌,他才說道,“那便好。落雨啊,既然你已經位列仙班,就一定要徹底拋棄情愛,師傅的話,你可懂?”   幾百年來,師傅并未真正教我什么,而是落冰傳我法術,那時的他,翩翩少年,一身白衣。而我,最愛的也是他一襲白衣舞劍的模樣,我肯定,天下沒有比他更適合舞劍的人了。   從那以后,我鮮少見他,他似乎總是很忙,日夜下山。我總是在猜想,他是不是喜歡上山下哪家的姑娘,所以不來看我了?   我后退一步,臉上無半分變化,“妖孽,休要拿你那些不入流的招數本仙!自成仙之日,本仙早已斬斷凡情,所以,你也不要妄想本仙會饒你!”我殺妖向來毫無廢話,今日如此也是念在這妖并未害及人命。   少年眉間劃過一縷落寞,快到讓人來不及捕捉,“哦?如此甚好。”他的聲音總是帶有上揚的聲調,可聽到這句話,我總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最后一刻他又變成曾經的白衣少年,他說,“師傅,我向來不愛這天下,落雨愛,我愿意,但是若是要殺盡天下人才換她安康,我寧愿墮魔!”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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